“啊.....”慕之明并未感到意外,他回避着这个话题,笑道, “赫炎,数日未见,你想与我说的只有公事吗?我们就不能月下相约散步闲谈两句家常吗?’顾赫炎仍坚持:“你在京城,有百种千种迁升的办法,为何要做使臣?你可知战前出使异国何其凶险?!”
他虽样貌生得清冷俊美,但毕竟是上过沙场手握血刃的将军,稍微严厉一些,便是一 副不怒自威的凶煞模样,令人胆寒忌惮。旁人若是被这么一凶,早已畏惧,可偏偏慕之明吃软不吃硬,顾赫炎这般横眉冷对, 令慕之明压下了与心悦之人重逢的慌乱,慕之明冷静下来反问道: “所以将军觉得我出使勾吉是为了升官为了揽权?原来我在将军心里,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?”顾赫炎:慕之明冷声:“我奉旨出使,天命在上,将军若有异议, 可上书圣上,不过此地传书至京城,再快也要半个月,那时候我已经行至勾吉国了。”神情凝重,无言片刻后扭头就走。慕之明喊:
他本以为顾赫炎在动怒定不愿搭理自己,会脚步不停地离开。哪知慕之明话音刚落,顾赫炎立刻站住,转过来望向他,慕之明长吐一口气,平复心绪后从怀里拿出他一路贴身护着、用干净丝绢帕子包住的朱红玛瑙凤凰涅架玉佩,他将那玉佩递给顾赫炎:“这是梁姨托我带给你的。
”顾赫炎有些诧异,接过后板着脸点点头,“多谢。慕之明看着他,忍不住将烦扰了他一路, 令他夜不能寐的疑惑问出:“赫炎,你还记得七年前九曲山春猎,你将落入山洞水潭的我救起后,决定把这块玉佩送给我的事么?’听见这话,顾赫炎目光一瞬慌乱,他低头匆忙将那朱红玉佩用绢布裹好,靠着这短暂的片刻将他自认为恬不知耻的心思藏起,再抬眸时,语气冷漠,目光静如一谭死水:“不记得了。”明不甘心:顾赫炎打断他的话,重复:
”慕之明眼眸慢慢黯淡下来,一如藏到云后的月明, 他心灰意冷,尴尬地笑了笑,“也是,都七年了, 或许是我记错了..
“将军!您在这儿啊!可算找到您了。”忍有将士疾步小跑来, “卫副将有急事寻您。
“知道了,我这就去主帅营帐。”顾林炎应声,转头看向慕之明: “可还有其他事?”
“没,没有了,惊扰将军。”慕之明低头行礼,顾赫炎额首,转身离开。慕之明目送他远去,抬头望了眼薄凉的月光, 长长地叹了口气,回到营帐。
闻鹤音见他回来:“少爷,被褥我铺好了,你洗漱完就可以直接歇息了。
慕之明没应声,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:“昨天那个问题,答案并非喜欢。
"啊?什么?”闻鹤音没听清,
“没什么。”慕之明摆摆手,“歇息吧。
一夜辗转不寐,边塞的风灌入梦中,慕之明清早醒来后,披衣起身,先写了封上奏文书,禀报自己已达融焰军军营,又写了封家书给父母报平安,他将其交予闻鹤音,嘱阿音去驿站寄信后,已是晌午午时,有小将土送来菜肴,融焰军军营里的菜肴与几年前大同小异,仍是飘着厚厚- 层油、羊膻味极重的面糊肉汤和烙饼,慕之明这几日旅途太辛苦,闻见膻味就不太舒适,喝不下那肉汤, 但好在除了这些,食盒里还有一碟又香又脆的芝麻酥。慕之明将芝麻酥拿出来,掰了一块塞嘴里,细细地嚼着,满口生香。
“哎呀,那羊肉汤岂不是冷了?这肉汤若是冷了,上面结白油, 你怎么吃啊?”夏侯虎说着,眼睛往案桌上看去,忽然他像是瞧见什么新奇之物似地大笑起来,慕之明困惑:“夏侯校尉何故发笑?
“没,没什么。”夏侯虎摆摆手,“只是没想到,你们来这边疆一趟,竟然还自己带点心啊!夏侯虎手一指:“这碟艺麻酥啊!不是你们带来的么?”慕之明道:“这芝麻酥是随午食一起送来的。”啊!